3 年 4 次传“分拆”,百度自动驾驶怎么了?

百度自动驾驶到底分不分拆?

据智能汽车见闻统计,过去三年至少四次传言百度自动驾驶要分拆:

  • 2016 年 10 月,在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大出风头后,彼时担任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总经理的王劲一直希望推动自动驾驶事业部的拆分(类似谷歌拆分 Waymo),但未能和李彦宏取得一致。
  • 2016 年 12 月,「百度拆分自动驾驶汽车部门、开启独立融资又」传出。当时气势正盛的王劲,调动能力范围内重要资源押注百度无人车并推动业务分拆,并且在一定范围内开始与投资人展开接洽。这一业务曾被寄予「再造一个百度」的希望。王劲给这个业务的估值为 10 亿美元。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未果。
  • 2018 年 11 月,腾讯科技的一篇文章《百度重回百度》提到一点信息:百度智能驾驶业务被重新列入分拆计划。
  • 2019 年 5 月 21 日,《财经》发布一则独家消息:百度无人车计划分拆,正在寻求外部资本。文中援引一位接近百度无人车项目人士透露,分拆就是时间问题;并称「分拆不排除会把智慧城市部门一起打包分拆出去。」

「智能汽车见闻」打探到:关于百度 IDG 分拆的消息去年 10 月已经开始在百度内部蔓延,但具体怎么操作还未有实质性的讨论。知情人士透露,在百度内部,(IDG)是否分拆还属于比较 「high level 」的信息。

这位知情人士还表示:「(百度)内部两种声音肯定都有,外部肯定也有感兴趣的投资人,但公司还没明确(拆分)计划。」

简单回顾百度自动驾驶的发展历程:

  • 2013 年下半年,IDL 内部成立了一个 10 人左右的团队开始自动驾驶的前期探索;
  • 2014 年 7 月,王劲主导成立百度研究院,原百度深度学习研究院更名为百度深度学习实验室,并入其中,深度学习实验室旗下的无人驾驶项目也由此移交到王劲手中;
  • 2015 年 12 月,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成立,由王劲担任总经理;
  • 2016 年 9 月,百度 L3 事业部宣布成立,顾维灏担任负责人。追根溯源的话,百度 L3 事业的前身是百度车联网。2015 年 3 月,百度车联网升级为百度智慧汽车;
  • 2017 年 3 月,百度整合自动驾驶事业部(L4)、智能汽车事业部(L3)、车联网业务成立智能驾驶事业群组(IDG),由时任百度集团总裁和首席运营官陆奇兼任总经理。

2015 年 10 月 20 日,一位叫做 Steve Mahan 的盲人乘客,坐在没有人为干预控制以及安全司机的「萤火虫」(Firefly)中通过奥斯汀市区。

这一真正意义上的自动驾驶也被认为是自动驾驶技术的一次里程碑事件。

百度在不久之后(2015 年 12 月)成立自动驾驶事业部,很难说没有受谷歌此举的影响。

在随后的 2016 年,百度进一步加大了对自动驾驶的投入,包括与福特共同投资激光雷达公司 Velodyne。

当时激光雷达堪比「军粮」。外界认为这是百度为了进一步加强对激光雷达供应链环节的控制、降低成本的一项重要举措。

到 11 月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车身喷涂统一蓝色的 18 辆自动驾驶汽车的惊艳亮相,百度的自动驾驶在声量上迎来一个高峰。

与此同时,百度与自动驾驶相关的另一条业务线,即基于百度地图和车联网的智慧汽车也得到了成长。

这一业务着重大数据的分析与挖掘,通过对数据的分析和处理,进一步与车厂合作,为包括辅助驾驶在内的更的更多业务提供数据支持。

2016 年 3 月,百度车联网升级为百度智慧汽车,在 2016 年 9 月的百度世界大会上,百度智慧汽车升级为百度智能汽车(L3)事业部。

与 L4 事业部「一步到位」的想法不同,百度 L3 事业部提供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在短期内是一个更加容易落地和快速变现的路径。

一位接近百度的相关人士曾透露,百度当初成立 L3 事业部始于内外部的需求:

  • 首先,L4 级别的自动驾驶商业化进程慢,L3 变现路径更快,也容易被汽车厂商接受;
  • 其次,当时不少汽车厂商和 ADAS 公司找到百度地图部门,希望他们能提供高精地图;
  • 第三,当初宝马与百度的合作告终,并没有想清楚 L4 的合作模式。

基于上述原因及百度战略部门对当时的分析,随后业务负责人向李彦宏提出要成立「 L3 事业部」的请求。

或许,百度同时成立 L3、L4 两个事业部的原因是希望两条腿走路,但从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百度在自动驾驶发展思路上「海归派」与「本土派」的分歧。

长期在美国接触自动驾驶前沿技术、以王劲和吴恩达为代表的海归派更倾向于采用最先进的技术,实现跨越式发展,做出谷歌那样的颠覆性成果。

而本土派更倾向于立足实地,采用可量产的低成本的传感器来实现自动驾驶的突破。

至于李彦宏,虽也是海归出身,但从王劲说过的「Robin 问我:你整天弄 70 多万的东西,你能卖给谁」来看,在自动驾驶路径上恐怕还是更偏向于本土派一些。

百度智能汽车事业部总经理顾维灏介绍了百度自动驾驶发展的两种路径:一是渐进式革新,二是突变式革命。前者属于 Level 3 自动驾驶,后者属于 Level 4 自动驾驶。

是改革还是革命?这是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2017 年 1 月加入百度、担任百度集团总裁兼首席运营官的陆奇的选择是:用一个声音说话。

2017 年 3 月 1 日,百度宣布将 L3、L4 事业部合并为「智能驾驶事业群组」(IDG),陆奇亲自挂帅,担任 IDG 总经理。

随后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化学反应产生:

  • 在陆奇宣布重组「智能驾驶事业群组」的同时,高级副总裁王劲由于个人和家庭原因不再担任自动驾驶事业部总经理职务;
  • 3 月 22 日,吴恩达宣布从百度离职;
  • 3 月 27 日,此前被宣布「休假」的王劲主动表示随后将从百度正式离职,并暗示将在自动驾驶领域创业;
  • 6 月 27 日,自动驾驶技术公司 Drive.ai 宣布获得 5000 万美元融资,吴恩达进入董事会。吴恩达的妻子 Carol Reiley 正是 Drive.ai 的创始人(如今 Drive.ai 也在寻求收购,这是后话)。

至此随着吴恩达、王劲等力主 L4 高管的退出,在百度内部对未来自动驾驶路径的问题上,L3 本土派成为主流。

陆奇上任后与李彦宏一同确定了百度以 L3 为重心、边缘化 L4 的发展策略。

此前业内也有传言,在 2016 年乌镇的世界互联网大会大出风头后,王劲一直希望推动 L4 事业部的拆分(类似谷歌拆分 Waymo),但未能和李彦宏取得一致,这也是最终导致王劲离职创业的原因。

其实,L4 的边缘化早有端倪:在 2016 年年底开始,百度美研中心自动驾驶团队遭遇人员流失。

这里的另一个大背景是,2016 年、2017 年是属于自动驾驶创业的黄金时期。谷歌自动驾驶项目就有不少人离职创业。

在这些离职员工中,James Peng、楼天城创办了 Pony.ai;韩旭参与创办景弛(后改名文远知行)等等,他们多少也从百度带出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自动驾驶工程师离开。

百度美研中心人员的流失对 L4 的影响可想而知。

此后还有更多从百度出来创业的自动驾驶公司也相继浮出水面。

随着王劲、陆奇的离职,百度对智能驾驶业务的定位和投入已经有了不确定性。

至于百度 IDG 是否拆分。目前的一个猜测是:

如果拆分,与谷歌分拆 Waymo 不同,后者是谷歌的全资子公司,百度自动驾驶分拆将引入外部投资。

引入外部投资是因为 IDG 是百度的成本中心,「但具体如何操作目前没有实质性的讨论。」知情人士去年 11 月向「智能汽车见闻」透露。

对于自动驾驶而言,「烧钱」是现状。通过拆分、调整业务架构可以获得更多资本和资源,加速其商业化进程。百度拆分 IDG,同样遵循这一逻辑,同样在情理之中。

但目前拆分是好时机吗?

2016 年 12 月从谷歌自动驾驶项目拆分出来的 Waymo,摩根斯坦利给出了 1750 亿美元的估值。

在今年 5 月 Uber IPO 前夜,Uber 宣布旗下 ATG 部门拿到了 10 亿美元的新投资,ATG 部门的估值也蹿升至 72.5 亿美元。需要注意的是,Uber 还答应了一个条件:未来将 ATG 从 Uber 分拆成为独立的法律实体。

另外,从 Nuro、Aurora、Zoox 等自动驾驶公司融资情况看,包括特斯拉推出 Tesla Network 打造自动驾驶出租车车队,在没有任何实体的情况下,摩根士丹利予以的估值是 177 亿美元。

如果百度真的计划分拆自动驾驶项目成为独立公司,会有不少资本会竞相涌入吗?

自动驾驶作为 AI 应用最为热门的赛道,这种可能并不排除。

有行业人士推断说,以百度 IDG 目前的体量,现在着手分拆,说不定是最好时机。

但一切只是「如果」。

截止发稿前,百度进行了回应:

关于有媒体报道称「百度无人车计划分拆」,这一消息不实。目前百度 Apollo 没有分拆计划。Apollo 是百度 AI 战略的重要版图之一,目前在按照既有战略稳步发展。

注:本文 2018 年 11 月 23 日首发于知识星球「自动驾驶路边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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