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比放开 不是让大众汽车背信弃义和讹诈

盈利不能使人自由,但能让人走火入魔。

“2020年我们确实想重新调整在中国的股比。”大众汽车集团CEO赫伯特•迪斯3月12日在德国大众汽车年会上这番表态,在中国汽车业掀起轩然大波。因为这意味着大众汽车集团要公开毁约。

同日,在大众汽车内部沟通会上,迪斯面对数百名管理人员多次重复“盈利使人自由”,遭到全球主流媒体强烈批评。因为这几乎就是臭名昭著的纳粹集中营标语“劳动使人自由”的翻版,邪恶的纳粹以自由名义,剥夺了数以千万计人的自由甚至生命。大众汽车是纳粹大屠杀的帮凶之一。

虽然事后迪斯迫于压力公开道歉,但不难看出其对盈利有一种近乎变态的追求,甚至不惜公开背信弃义,让中方合作伙伴做其所谓自由的牺牲品。

中国决定放开汽车业股比限制,是中国继续改革开放的体现,但不意味着所有外国汽车公司都应该马上进行调整股比谈判,也不意味着都可以像宝马一样获得75%的股份,更不意味着今后中国汽车合资公司一定是外资做控股股东,以中国汽车业目前的发展速度和水平,中方也可以成为合资公司、甚至外资母公司的控股股东。

在中国近年发展神速的新能源汽车领域,毫不客气地说,包括10年来技术停滞不前的大众汽车在内,绝大多数跨国汽车公司都没有超过中国本土汽车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凭什么要求做控股股东?因此股比放开一定是双向的,而不会是单向。

公开资料显示,大众汽车目前在中国有三家合资伙伴,分别是上汽集团、一汽集团和江淮汽车,除江淮汽车是新签署的合资协议外,与上汽的合作协议还有11年到期,与一汽-大众还有22年。在这样情况下,迫不及待称欲在2020年调整中国合资公司股比,完全违背契约精神,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见利忘义的小人。

作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外资汽车公司之一,大众汽车能够取得在华销量占其全球销量近40%,与中德两国和睦关系及中方合作伙伴长期努力和牺牲分不开。

虽然近几年,由于“排放门”丑闻,大众汽车三换CEO,主要职场经历在宝马的迪斯没有深厚感情,但不代表可以忽略历史。

大众在中国三个合资项目,无一例外都是在中国政府大力支持下促成的。对大众汽车有着历史性贡献的前CEO卡尔·H·哈恩博士曾说,没有中方的支持,股比在高企业也无法生存。亲自促成上汽大众和一汽-大众两个合资项目的哈恩博士,此语有着非凡的政治智慧和远见,他当年在大众董事会力排众议决定与中国合资生产轿车。

在中国,消费者对政府和特大型国企的信任不是一般西方人所能理解的,成功牵手上汽、一汽两大合作伙伴,也是大众品牌如日中天的重要原因。所以丰田才会克服种种困难,通过“天一重组”和一汽合资

十几年排放造假这样的丑闻可以出现大众、宝马、奔驰身上,但绝对不会出现在上汽和一汽身上,中国消费者更相信上汽、一汽而不是没有底线的大众。

更为重要的一个事实是,50:50的合资股比,并不像某些西方媒体偏见所说,是为了保护中国国有汽车公司,而是恰恰相反,对等股比是为了保护大众汽车。

在大众汽车进入中国之时,处于刚刚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为让上汽承担对等责任、对等风险,大众提出这一股比,并在1994年被写入中国汽车产业政策,入世谈判时中国坚持这一条是因为此时“中国奇迹”已经超过20年,外国汽车公司开始不满足“中外双方一人一碗,打算连锅端走”。

大众与上汽合资最开始,大众提出由大众负责制造,上汽负责销售,并通过50:50的股比来保证大众汽车利益,这是一个务实的天才想法,在当时的计划经济情况下,大众仅凭自己一辆车都卖不出去。

后来,随着中国汽车市场的快速发展,中方合作伙伴做了让步,上汽销售利润拿出来与大众分享、一汽也答应把一汽-大众的中德双方股比从60:40调整为51:49。

大众入华,是世界产业史上极为精彩的一笔,中外双方的理解和信任留下诸多现在难以想象传奇故事。为支持大众,上汽顶住政府高官压力,不为国产化率妥协,使上海大众桑塔纳成为中国汽车业标志性的里程碑,也让大众品牌一炮打响;在哈恩说出,不会像与上汽那样谈6年,5个月内就会签署所有合同之后,一汽老厂长耿绍杰随即终止了谈判。“后来才知道他是打电话给底特律的代表团,终止已经准备好的克莱斯勒合同,打电话前已经签署了一款发动机引进合同,随后就要签署轿车合同了,前后只差几分钟。哈恩在其回忆录《我在大众汽车60年》里写道。

那时大众汽车只不过是一个年销200多万辆的德国汽车公司,规模和现在的吉利差不多。如果没有上汽、一汽30多年来的信任和支持,就不会有今天的大众、奥迪,全球汽车业格局都会改写。

迪斯应该了解这些历史,其刚任CEO时也曾公开表态,不会考虑调整在华合资公司股比,其他大众高管也有类似表态。

但突然变脸显然是要为其口中带有纳粹色彩的所谓自由敲上一笔。

不过这绝无可能,作为中国三大汽车集团中两家的上汽和一汽,并不是任人摆布的华晨。身为中国汽车市场份额最大的跨国公司,如果一旦大众背弃契约精神成功毁约,势必推到多米诺骨牌。丰田、通用、日产、本田、现代企业等会效仿跟进,造成大混乱,不仅会使几大汽车集团抱团反击,中国政府也不会同意。

哀鸿一片绝不是中国汽车业放开股比限制的目的,而是进入新合作阶段、互惠互赢的起点,任何不能对此有正确理解的外国汽车公司,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论是长期发展需要还是国防需要,中国都不会将汽车业拱手让人,因此迪斯此番言论除制造混乱,增加中外双方猜疑外,于现实没有任何意义。

大众车在中国热销,除强大的中方合作原因外,民族情感因素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因为中日、中韩摩擦,日系车、韩系车都因此受到影响,给了大众汽车机会。在“二战”中受到严重伤害的中国人民,对纳粹深恶痛绝,在“盈利使人自由”纳粹意识下来争夺股权,那么在日系车、韩系车身上发生的事,将不可避免地在大众汽车身上重复,甚至可能更加严重。

历史经验表明,政治风险不可预测、也不可控制,贪得无厌引发的商业悲剧也比比皆是,没有人会真正知道10年后世界有哪些政治、经济变化会影响到中国汽车市场。

短视看起来占了眼前便宜,但可能会埋下更大的危机。福特汽车当年曾称霸全球,但上世纪50年代末,请来成本杀手麦克纳马拉后,在财务思维下,从一家伟大公司彻底变成二流汽车公司,影响至今。这一点尤其值得因排放造假,被罚了数百亿欧元而想钱想疯了的大众汽车借鉴。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通用汽车陷入破产之时,其中方合资伙伴上汽集团不仅出钱,还用自己在中国市场强大影响力给予其坚定支持,使通用迅速复苏。

虽然这个例子在讨论股比时经常被忽略,但这不恰恰就实现了50:50股比诞生的初衷,合资双方责任对等、风险对等,保护外国汽车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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